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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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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

秦曠被他盯得有些心慌, 求生欲很強地開始撒謊,“那個,這不是我的筆記受到了小橙子的好評嗎?她非要請吃飯, 我也沒法, 就答應了下來, 嘿嘿。”

他沖夏澄和宋悠瘋狂使眼色。

宋悠沒拆他的臺, 夏澄也配合地點了點頭, 對裴釗說:“我們前兩天就定好了,他估計是不好意思爽約, 就拒絕你們了。”

“先去排號吧。”聶飛陽看向了夏澄和宋悠, 笑瞇瞇地開了口, “都是同學,既然遇見了, 就一起唄, 這頓我請了, 咱們幾個正好能湊一間包廂,包廂裏安靜些。”

夏澄不想拒絕, 幹脆看向了宋悠和秦曠, 尋求了一下他們的意見。

宋悠說:“我都行, 你們定。”

秦曠總覺得, 要敢拒絕,事後全屍都留不住, 他對夏澄說:“那就一起吧,這小子窮得就剩錢了, 可以隨便宰。”

夏澄說:“那吃完飯, 我請你們看電影吧,樓上就有個電影院。”

聶飛陽來了興致, 唇角微揚,幾個兄弟裏,就他和裴釗顏值最能打,他一笑,周圍好幾個小女生都在偷瞄他。

“好啊,我剛剛在一樓看到了宣傳,兩點有個恐怖片,時間正好來得及。”

夏澄身體一僵。

恐怖片?

秦曠偏頭對聶飛陽說:“別一看恐怖片就激動,好歹有兩個女生呢,也不知道問一下。”

宋悠挺有興致,“我可以,好久沒看恐怖片了,小橙子,你行嗎?”

夏澄臉僵了僵,覺得……不太行。

可她又舍不得錯過和裴釗一起看電影的機會,她硬著頭皮點頭,“我、我也沒問題。”

嗚嗚嗚才怪。

實在不行,只能閉眼了。

事情定下後,秦曠重新領了號,包廂正好有一個空著,他們沒再排隊,直接進去了。

秦曠將機器人抱走時,還聽見一個小男孩憋著哭腔跟他媽媽喊,“給我也買一個,我也要這樣的,要紅藍色!要帶小掃帚的!趕緊買!”

嚇得秦曠趕緊摟緊了自己的小紅,一臉緊張,唯恐這小孩沖上來搶,給也不是,不給也不是。

眾人都樂了。

聶飛陽笑罵了一句,“讓你抱出來炫耀。”

幾人一起進了包廂,因為都是熟面孔,夏澄也沒覺得太拘謹,她和宋悠挨著坐的,秦曠坐在她旁邊。

裴釗和秦曠之間隔了兩個男生,夏澄一擡頭,就能看見他。他上身穿了一件衛衣,下身是休閑褲,整個人懶懶洋洋窩在椅背裏,有種致命的帥氣。

夏澄的心跳不爭氣地漏跳一拍。

一頓飯吃得很熱鬧,夏澄吃的番茄鍋,其他人吃的辣鍋,也就她和裴釗話最少。

宋悠也加入了他們的聊天,還和秦曠一起幹了一瓶啤酒。

夏澄看得膽戰心驚的,扯了她好幾下,宋悠笑了笑,“沒事,我喝過好幾次啤酒,一瓶跟喝水沒什麽區別。”

吃完火鍋,幾個人走出了火鍋店。

路上,夏澄的手機震了一下,她掏出來,看了眼,是秦曠發來的,【小橙子,電影票錢哥哥出,錢塞你帽子裏了,別忘了拿出來哈。】

夏澄一怔,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放的。

她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。

她忙回覆了一句,【不用,說了我請,我來就行,你拿走。】

秦曠回了個齜牙笑得表情,【本來說好我來請,被陽子那貨截胡了,今天多虧了你幫忙,哥總不能讓你破費,電影票我出,有時間再請你們。】

聶飛陽火眼金睛似的,對準了秦曠,“偷偷摸摸給誰發消息呢,這麽專註?”

夏澄怕暴漏,連忙將手機揣到了兜裏。

裴釗偏頭瞥她一眼,漆黑的眸子微微瞇了瞇。

夏澄心虛地完全不敢擡頭,錯過了他投來的目光,到售票處後,夏澄過來排隊買票時,裴釗也跟了上來。

夏澄心中微動,忍不住看他。

“我來。”裴釗長身玉立,掏出了錢包。

夏澄彎了下眼眸,“不用不用,我來就行,說好了我請。”

聶飛陽慢悠悠開了口,“小橙子是吧?就讓釗哥付吧,我們幾個男生都在,哪能讓女生付錢。”

平時也就班裏的同學這麽喊她,沒想到,聶飛陽也會這麽喊,夏澄挺不好意思。

裴釗已經掏出兩張百元大鈔,遞給了售票員。

“那我去買飲料吧。”說完,不等他反應,夏澄拉著宋悠來了飲料區,出於私心,給他們全買的可樂,又讓服務員裝了四大桶爆米花。

男生沒客氣,一窩蜂搶走了可樂,夏澄拿起最後一杯遞給了裴釗,裴釗這次沒拒絕,伸手接住了,“謝了。”

他垂著眼,聲音淡淡的,略顯慵懶,卻很磁性。

腦海中忽地蹦出一句來,“好聽到能讓人懷孕”,啊,她究竟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,夏澄耳朵微微發燙,有些心慌。

“不用謝。”她聲若蚊訥,看向了秦曠,“爆米花你們拿走幾桶。”

剛分完到了檢票時間,裴釗將電影票,一張張發給了聶飛陽他們,然後是宋悠、夏澄,最後一張是他自己的。

男生們一窩蜂沖了進去,大中午來看電影的不多,裏面只有零星幾人,他們的座位在第七排。

幾個男生你推我我推你,坐下後,才老實些。

秦曠仍抱著機器人,他晃了晃機器人的手臂,幽幽開了口,“這是小紅第一次看恐怖片,怕了就跟爸爸說。”

宋悠是三號,坐在秦曠旁邊,聞言,笑罵了一句,“你正常點,她不怕,我都要被你搞怕了,語氣怪瘆人的。”

秦曠樂了,“那看來我也有演恐怖片的天賦,不然我報影視藝術學院吧。”

聶飛陽唇角上揚,“那你估計得回爐重造一下,這個身高不太夠。”

“滾。”

夏澄是二號,坐在宋悠左邊,直到裴釗在最外面坐下,夏澄才意識到,他在自己左手邊。

跟她緊挨著。

心跳瞬間像坐了過山車,呼吸都不由屏住了一瞬。

這時,宋悠將爆米花遞給了夏澄,“你右手沒法動,這桶,你和裴釗吃吧,我和秦曠吃這桶就行。”

夏澄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,“好。”

燈毫無預兆關閉時,瘆人的音樂響了起來,屏幕上亮起一只血淋淋的手,夏澄不由打了個寒顫,猛地一轉頭,小臉埋在了椅背上,聽到男生吹口哨的聲音,她才緩慢回神。

擡眸時,恰對上裴釗的目光,他目光深邃,腔調懶散,不鹹不淡說了一句,“現在離開還來得及。”

夏澄咽了咽口水,可憐巴巴擡起了目光,“好黑。”

女孩的聲音被電影聲壓了下去,裴釗沒聽清,他微微偏頭,湊近了些,“嗯?”

夏澄鼓起勇氣搖搖頭,“還是算了。”

這麽黑,她、她也不敢走啊,總覺得前面的甬道有無數只鬼手,會將她拉下去。

好在片頭曲過後,剛開始還算正常,電影是國內的,偏懸疑,講的是一群大學生來到一個偏遠古鎮旅游。

這裏山清水秀,遠離都市,陽光和煦,頗有些歲月靜好的感覺,夏澄沒那麽怕了,覺得恐怖片也就沒想象中可怕嘛,晚上的時候,音樂一下變得瘆人起來,大家打算休息時,突然發現少了個人。

有一雙狹長的眼睛,在無聲地偷窺著他們。

椅子上的洋娃娃隨風晃動著,眼睛裏流出了血水。夏澄心中毛毛的,不敢再看,閉上眼睛後,聲音變得更加滲人了。

她坐立難安,忍不住去看瞄宋悠,她正津津有味地吃著爆米花,眼睛睜得很大,看得很投入,甚至沒察覺到夏澄的註視。

夏澄又去看裴釗。

她一雙眸濕漉漉的,可憐又無助。

裴釗有些好笑,這麽智障的情節都能被嚇到?怎麽考的全市第二?他喉結動了動,終究還是淡淡解釋了一句,“看仔細,是紅墨水。”

劇情還在推進,看到洋娃娃的女生嚇昏了過去,有個男生發現血淚是墨水,原來是有人裝神弄鬼。

夏澄佩服地看了裴釗一眼,心中的懼怕,減少了一些。

結局很俗套,村子裏有個驚天秘密,失蹤的那個學生正是發現了這個秘密,被他們解決了,他們怕其他學生發現,才想將其他人嚇走,沒想到幾個學生誤打誤撞發現了同學被害的真相。

村民為了遮掩醜聞,拎起了菜刀,要對學生痛下殺手,接下來便是驚心動魄的逃亡,夏澄一顆心都提了起來,一個男生因絆倒,被村民一刀結果時,她嚇得一把攥住了裴釗的手。

溫熱軟滑。

下一刻,便聽見裴釗哼笑了一聲,“膽子不小。”

呼吸熱熱的,帶起一陣電流。

一股酥麻直躥心尖。

夏澄眼睫輕顫,手指動了動,攥住了他的衣袖。

倔強地沒有撒手。

裴釗哼了聲,頂著一張臭臉,倒也沒多說什麽,任她牽著。最終有個女生逃出了生天,為了將她送上小船,她男友被村民砍死了。

電影的最後,女生帶著警察包圍了村子,片尾曲是她抱著男友的屍體,悲痛欲絕的模樣。

夏澄忍了許久的眼淚,也掉了下來。

燈光亮起時,裴釗撩起眼皮看了過來,似笑非笑的睨她,“還沒抓夠?衣服脫給你?”

聲音淡淡的,在片尾曲的映襯下,微不可聞。對上她淚流滿面的樣子時,他一怔,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。

夏澄松開了手,慌忙擦了擦眼淚。

一旁的宋悠說了句,“媽的,一個恐怖片,竟然搞得這麽煽情,現實中有這麽好的男生才怪。”

秦曠不滿,“誰說沒有,別無差別攻擊啊。”

裴釗率先站了起來,離開得幹脆利索。

他們倆中間的爆米花沒一個人吃。

夏澄將爆米花抱了起來。

宋悠瞧見後,問了一句,“你們沒吃嗎?”

“沒。”

幾人相繼走出了電影院。

夏澄一雙眸本就明亮清澈,這會兒更是晶瑩剔透,像被水洗過的葡萄,烏溜溜的,還微微有些紅。

宋悠細心,知道她肯定是看電影看哭了,也沒問。

只湊過去抓了一把爆米花,“我們的早吃完了,早知道你的沒吃,我拿來吃了。”

夏澄直接遞給了她,“給你。”

宋悠沒客氣,直接摟到了懷裏。

回到家後,夏澄將電影票的主券掏了出來,小心收到了鐵盒中,盒子上畫著花好月圓圖,原本裏面裝的是月餅,現在藏著她的秘密,有日記本,還有她偷偷打印出來的照片,照片上的少年正是裴釗。

夏澄又看了眼照片,才將鐵盒收到櫥櫃裏,想起秦曠的消息,她看了眼帽子,裏面的兩百塊錢,秦曠沒有拿走,周一到了學校後,夏澄將錢塞到了他桌鬥裏。

樹葉開始逐漸變黃時,迎來了期中考。

附中挺重視期中考,考前陳老師還特意開了個班會,“之前分班,都是按期末考試成績分班,有一些學生匿名給學校提了意見,覺得一局定輸贏不太合理,校領導商議過後,決定將期中考也納入進來,等到高三分班時,會根據四次考試的平均分進行排名。”

教室裏頓時一陣哭嚎,“我去,不是吧?老師,明天就要考試了,您今天才通知,我都沒好好準備!”

“瘋了吧,怎麽突然要改,哪些同學提的意見,也太缺德了,估計就他好好覆習了。”

“怎麽有這種人?”

“不會是故意打我們個措手不及吧?太陰險了。”

白欣然也說:“算四次的平均成績其實也算公平,次次都考砸的就算掉出一班,也合情合理。只算一次期末考,還不如算四次的。”

教室裏亂成一團,也就前幾名鎮定些,後面十名都有些惶恐,唯恐考砸,被踢出一班。

陳老師敲了一下桌子,“行了,都安靜些。”

底下仍鬧哄哄的,同學們肉眼可見地緊張。

陳老師有些無奈,“學校也是剛討論出結果,覺得措手不及的同學也不用太緊張,大家都沒怎麽準備,你們好好考就行。早就告訴過你們,平時也要好好學,記得隨時查漏補缺,這次稍微一改變,就慌成這樣,心理素質有待提升,你們學學夏澄。”

夏澄還在埋頭寫題,聽到老師的話,她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擡起頭,臉微微紅了。不知道誰先說了一句,“夏澄好慘啊,她才最該抱怨。”

鬧騰的同學,瞬間不鬧了,大家都朝夏澄看了過來,眼中都是同情,她這一骨折,起碼得兩三個月才能恢覆如初,不僅期中考,估計期末考也會受到影響。

陳老師也有些可惜,“事情已經這樣了,大家都理智些吧,明天好好考。夏澄也是,好好練一下用左手寫字,爭取考好。”

夏澄點頭。

陳老師又說:“考試號已經出來了,共四位號碼,前兩位是考場,後兩位是考號,一會兒我讓班長貼在後面,大家看一下自己的考號,明天準時參加考試就行,離開前大家先搞一下衛生,將書包收拾一下,班長帶著大家布置一下考場,把咱們班的考號姓名一一貼上,弄完就早點回去,明天好好加油。”

期中考不像月考那麽隨意,月考都是拉開桌子,同學坐自己座位上考就行,期中考要嚴一些,不僅由市裏統一出題,各個班級的學生也會打亂順序。

下課後,陳老師還將夏澄喊到辦公室說了說話,“這次的改革,確實對你影響最大,不過也就這一次考試,正常情況下胳膊打石膏的如果是上肢,一個來月就能拆除了,期末考應該影響不大,下學期還有兩次考試,老師相信你肯定能將平均分提上去,好好加油。”

夏澄點頭,“謝謝陳老師。”

夏澄離開後,其他老師說了句,“她這骨折的也太不是時候了,用左手寫字本就難,要是影響到心態,考場上一緊張,不是更糟糕?”

說話的這位老師,是三班班主任,沒教過夏澄。數學老師笑了笑,“別小瞧我這學生,她心態穩著呢,緊張應該不至於,就怕左手寫得慢,題做不完。”

夏澄確實沒緊張,從小到大,她參加過無數次考試,從未怯場過,唯有面對裴釗時會緊張,會無措。

回到教室時,班裏的同學已經將桌子拉開了,地也掃完了,有幾個人在拖地,夏澄想去幫忙,趙雪攔了攔,“這麽多人呢,你就別湊熱鬧了。”

夏澄半依在欄桿上,往外看了看,對面教學樓,也在打掃衛生,並不是所有同學都待在教室,有幾個男生抱著球,去了操場上。

夏澄往操場上看了眼,距離稍微有些遠,看不清男生們的臉,也不知道裴釗在不在。

五點多,天已逐漸暗了下來,濃厚的黑雲,吞噬著最後一絲亮光,天沈得滴水,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。

一陣風吹來,她耳邊的發絲被吹得隨風揚起,露出白皙小巧的耳垂。走廊已亮起了燈,光線很亮,謝謙拿著拖把走出來時,正好看到她小小的耳朵,他無意識多看了眼,眼尖地發現,她竟然打了耳洞。

附中對學生的著裝雖然有要求,對女生的要求其實沒那麽嚴格,雖然不能染發,不能將指甲染得亂七八糟的,只帶個耳釘卻是允許的,不過她什麽都沒帶。

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打的。

謝謙沒多問,宋悠也依在她身旁放風,她好奇地湊了過來,“你打耳洞了?”

夏澄摸了摸耳朵,“小學的時候,我媽媽帶我打的,沒怎麽帶過,估計都長起來了。”

“疼都挨了,長著多可惜,拿耳釘通一下唄。”宋悠是個行動派,“你等著,我上周剛買了兩對耳釘,還在桌鬥裏放著,我給你通通看。”

宋悠掏出了銀白色耳釘,給夏澄通了一下,左邊這個還算順利,一下通開了,右邊的費了不少勁兒,終於帶了上去,宋悠感慨了一句,“不愧是當選校花的人,帶耳釘也太好看了,疼不疼?”

夏澄搖頭,“還好。”

宋悠搓了一下她的耳朵,“紅了,不知道會不會腫,你多帶個幾天吧,省得又長住,我買了兩對呢,這對送你了,被你一戴,我覺得它合該屬於你。”

夏澄笑了笑,“謝啦。”

考試布置好後,同學們才拎著書包離開,宋悠怕她單手拎書包比較費勁,直接說:“同桌,你等會兒把書包放我宿舍吧,晚上回家時,帶上覆習要用的東西就行,省事了。”

夏澄沒拒絕她的好意,彎彎唇,“好。”

夏澄只拿了一本錯題集,本上是她記錄的上學期所有錯題,她沒立刻回家,而是和宋悠一起看了一下考場。

學生的名次是全部打亂隨機排的,宋悠在七班,夏澄在十三班,他們進去找了一下自己的名字,確認無誤後,才道別。

風又大了些,宋悠說:“你快回去吧,別萬一下雨。”

夏澄點頭,抱著習題冊出了教學樓,剛六點,時間還早,夏澄跟夏銘易說了,自己坐公交回家,今晚不用他接。

走到一半時,風又大了起來,地上的葉子被刮得亂飛,忽有一霎細雨灑落臉上。

夏澄心中一慌,距離公交站牌還有一段距離,怕走到半道雨下大,打濕石膏,她沒敢繼續往前沖,躲到了教學樓裏。

兩三分鐘後,雨果然下大了些,幾個男生抱著球,從籃球場跑了回來,可惜沒看到裴釗的身影。

她遲疑了一下,正想著是跟宋悠聯系,還是跟吳姨聯系時,宋悠的短信發了過來,【同桌,你是不是被困在了教學樓?剛剛秦曠找我借傘,我管舍友借了一把,讓他順便給你送去吧,你在哪兒?】

夏澄連忙報了地址,給她一連發了好幾個愛心。

過了一會兒,撐傘的秦曠才出現,不大的雨傘下,還擠著一個聶飛陽,兩人佝僂著背,凍得擠成一團。

聶飛陽沖夏澄揮手,笑得露出兩顆白牙,沖進教學樓後,他將手中的黑色大傘遞給了夏澄,“你打這個大的,省得打濕石膏。”

“謝了。”

見夏澄手裏還抱著習題冊,聶飛陽接住了她的習題冊,“客氣,我幫你拿吧。”

夏澄跟著他們一起出了教學樓,雨滴打在傘上,打個璇兒墜了下來。

三人往前走了幾步,秦曠才說:“小橙子,阿釗被困在了圖書館,咱們順道接一下他吧,你這把傘大些,看你抱著還挺費勁,一會兒讓他給你撐。”

夏澄一顆心又活躍了起來,笑了笑,“好啊。”

幾人來到圖書館時,裴釗已經出來了,透過細密的雨,能隱約瞧見他挺拔的身影,帥氣的側臉。

瞥見夏澄時,他眸色微動,站在原地沒動,秦曠催了一聲,“楞著幹嘛,就兩把傘,湊合一下,你幫小橙子打。”

裴釗的目光滑過她的石膏,上前一步,鉆到了她右邊,大手牢牢接住了傘,“走吧。”

雨霧很大,路燈散發著微弱的光,幾人撐傘走在雨中,都沒說話,周圍很靜,劈裏啪啦的雨聲在夜裏格外清晰。

他離得很近,近到夏澄有種不真實感。

有那麽一刻甚至覺得秦曠是她的福星,自打認識他後,這段時間跟裴釗的接觸,比之前一年都多。

夏澄不敢偷瞄他,跟著他朝教學樓走去,雖然是左手撐傘,他仍舊撐得很穩,傘不自覺向夏澄傾斜,被夜空吹亂的雨點半點沒打在她身上。

雨越來越密,地上積了小水坑,雨水打在水坑裏時,砸出一小片漣漪。

夏澄怕摔倒,走得很小心,裴釗也比較細心,帶路時走的都是平坦沒水坑的道路,幾人快走到學校門口時,聽到一聲,“阿釗。”

夏澄擡頭,竟然是裴澤,別人都步伐很快,他撐著傘慢悠悠的,像極了在散步。

瞥見傘下的夏澄時,裴澤有些驚訝,目光劃過裴釗,隨後才跟夏澄說了句話,“你也沒回去嗎?”

夏澄莫名有些心虛,唯恐裴澤瞧出點什麽,幹巴巴回了一句,“嗯,我、我把書包放在宿舍樓,又看了下考場,耽誤了時間,你怎麽也沒走?”

她正窘迫著,忽然聽到裴釗開了口,口吻散漫,聲音卻是冷的,“要不然我給你倆騰個空?”

他偏頭看了過來,目光闃然,夏澄脊背無端竄上一絲涼意,“啊,不、不必。”

裴澤好脾氣地打圓場,“你們先走吧,我還要去小賣部一趟。”

夏澄松口氣,沖裴澤揮揮手,隨著裴釗繼續朝門口走。

一路沈默,她忍不住偷瞄他。

裴釗忽地偏頭,輕嗤一聲,目光如刀,刮過她白凈的臉龐,“怎麽?也想去小賣部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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